【巍澜】枪声（二十四）
雇佣兵pa/黑化
一改以往相处模式
雷区: 1.不是abo设定，但可以生子
2.黑化
今天收到了好多生日礼物！还有一篇超级棒的长评！
祝自己生日快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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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云澜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有些发颤，指尖已经泛白发冷，让他没有知觉。
沈巍隔着空气静静遥望着他，轻轻咳了一声，将喉咙见翻滚的腥甜液体强压下去，喉结上下滚动了一轮，用最平静的语气道，听起来却更像是在哄他:“没事的，开枪。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道理你我都懂。后面的事情你不用管。我替你开路，自然也为你断尾。”
赵云澜听后眼皮跳了一下，心里空了一块的地方像是突然被填满了，暖暖的棉花似的感情糊了他一心间。
七年前的事和沈巍没半点关系，他却为了他主动涉入这潭深水，解救挣扎在背弃信仰之中的赵云澜。他想，从前的路他没能亲眼见他跌倒，扶他一扶，日后的归途可一定要陪着他。如果可以的话，他还想先把前方的路都走上一遍摸上一遭，只怕他再受伤跌倒罢了。
说到底不过是真的动心了。从今以后他要当赵云澜的刀鞘，做他的长明灯，最后成为他的家人。
赵云澜心一揪，无声叹道:“怎么什么都知道，什么都要掺和进来，这都关你什么事了……”然后缓缓集中精神，微阖上右眼，锐利的寒光从他左眼泄出来，洒在空气中显得有些凶冷。
他的脊背笔直地挺着，腿间仍有液体的黏腻感，肚子出奇地不疼了，只是腰间有些酸痛，却不影响他的挺拔。他就像一把浴火淬炼出的长刀，即使全身伤痕累累，往事牵扯五脏六腑，寒刀犹能傲然，万丈深渊也不能阻碍他将行的步伐。只因背后还有一个沈巍，和他们的家。
“砰！！”是金属穿刺皮肉，和头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，沉闷亦如七年前那场闹剧最后的尾声。
赵云澜的周身散发着热气，眼神开始涣散，手又开始发麻，全身血液从沸腾到渐渐冷却下来，让他有些站不稳。但他还是闭着一口气逼自己站得笔直，站得比谁都要直才行。
杀伐果断的枪王，今日实至名归。这么多年来被人诟病嘲讽的枪法，在这一刻不攻自破。
鬼面在最后一刻挂在嘴边的笑都是张狂的，眼底深处却是平静，不畏生死，更像是一种解脱。他中枪倒下，恍惚间看了一眼天空。是熟悉的灰色，苍茫得找不着边，压抑得让人吐不出胸间最后一口气来。
那些年都是冷冰冰的，没有温度没有快乐，每天起来都会发呆，贩毒的事却是乐在其中，没什么理由，就是喜欢。看一群丑陋的蝼蚁为了一包毒品就能大打出手，深到骨髓的毒瘾却让他们快活得欲仙欲死。肮脏的画面一下子冲击着他的眼膜。他喜欢这种感觉。
他没有告诉沈巍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，干了多少坏事，杀了多少人。也没有去问他当年为什么要跑，头也不回地就跑了。 事到如今他什么都不想去纠结了，反正活着也够辛苦了，早死早解脱，那些污浊的泛着泡的过往，他早就嚼烂了，撕扯得七零八落。
一个人的死亡对于不了解的人来说，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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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云澜终是支撑不住要向后倒去，沈巍立刻从地上爬起来，估摸着断了四根肋骨，然后低头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鬼面，强忍着身上的剧痛飞速赶到赵云澜身边，将他小心搂在怀里，靠坐在树上。
事情已经结束了。赵云澜只觉得疲惫，全身细胞都在叫嚣，疼痛悉数被打进体内，疼得他止不住痉挛。
沈巍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，都是一些致命伤，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，全凭一口气撑着。他的动作轻柔，一下一下摸着赵云澜的头发，另一只手小心翼翼覆在他的肚子上。低头去亲他的眼角，哑着嗓子说道:“没事了没事了，再撑一会儿，等下就回家了。”
他之前和警方打过招呼了，事情只能由他们来解决，没有沈巍的信号谁都不能下来帮忙，更不能轻易开枪。这下事情解决了，他们自然是赶着过来支援了。
沈巍那哄小孩似的语气倒是把赵云澜逗笑了，他微眯着眼，艰难地哼哼道:“我怎么觉得你变了？”
“什么变了？” 沈巍笑了一声，强压下心里的惊慌，将他搂得更紧一些，他已经察觉到赵云澜身上的温度在慢慢流失。
赵云澜乖乖躺在沈巍怀里，无声地喘了一会儿，才说道:“变得讨喜了。”
“讨喜还不够。我爱你，也要你爱我。”
赵云澜听到沈巍这么霸道的话不由笑了。
沈巍从来不把这种话放在嘴边，虚与委蛇的话他从不屑说。可赵云澜知道，今天他是把自己的真心剖了出来，血淋淋的虔诚地到他面前双手奉上，图的不过是他的回应。
顿时他觉得嘴里有些苦涩，喉咙也哽得生疼，沉默了很久还是说了深埋心底很久的话说出去，决绝得有些不近人情。
“我死了之后你去过回自己的生活，以前的事都忘了吧。孩子还在的话就送他去上学吧，别长大了步了我们的后尘，当个普通人挺好的。”
沈巍眼睛红了，止不住泛酸，他出口凶他，却又舍不得，最后只是说了一句:“别说了，都会没事的，孩子的事以后一起慢慢想。”
“事情陈让估计也都和你说过了，我身上的毒，解不掉，孩子生下来也不是健康的，何必把未来耗费在我身上？”
“孩子名字还没取，你再忍忍，救援马上来了。”沈巍的手开始颤抖，他在害怕。只能多说点事情吸引他的注意力。
“我不想死在病床上，刀收到了吧，就用那把刻了你名字的刀动手吧……”
“别闹了，少说点话保存体力。还冷吗？”沈巍打断他的话。
“就当送我最后一程。”赵云澜压根没听沈巍讲的话，自顾自说着，平静地交代后事。他开始耳鸣，耳边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，眼前一道血屏，看不真切沈巍的脸。
他觉得有什么灼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，沈巍的前胸紧贴着他的后背，隔着衣服布料就能感受到他强劲的心跳，以及微微的颤抖。他知道，沈巍哭了。
赵云澜闭着眼喘气，咧嘴笑道:“这样做什么？早就定好的结果了，陈让和你说的时候你就应该清楚的。”赵云澜挣扎着起来还想看沈巍一眼，奈何没有任何力气，也看不清任何东西。
沈巍心疼得再也讲不出话来，只是一个劲去亲他的头顶，像个小孩一样脆弱无助，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，哽咽道:“赵云澜我求你了，我是真的喜欢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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